穿越龙江(3)
即将离开怀远时,为感谢温氏一家对他的热情款待,徐霞客决定把他最拿手的扬州炒饭手艺传教给温顺祖。徐霞客把隔夜米饭、腊肉、鸡蛋和油盐酱醋等调料搅拌在一起,用热锅猛火爆炒,不一会,阵阵清香扑鼻而来,令人垂涎三尺。徐霞客离开怀远镇280多年后,怀远中和街“周益记饭店”的周掌柜高薪聘请温姓伙计,让他专做扬州炒饭。这位温姓后人炒出的扬州炒饭香酥爽口,味道独特,深受食者喜爱,从而成为怀远镇有口皆碑的美食。而邋遢鱼,据说是怀远镇中和街103号李朝林祖传的绝技,李朝林介绍,他的祖先是从广东来的,到他这一代已是第13代。邋遢鱼就是他们祖先刚到怀远时,最常吃的一道菜。这道菜的做法是把那些煎炒易糊的各种小鱼仔剁成肉泥,加上其他配料抓成鱼丸后放入火锅。不知究竟的人想尝尝,李姓祖先就说:“不要乱尝,这东西邋遢得很。”邋遢鱼因此得名。经过几百年的传承,这种把鱼肉剁成肉泥,配以其他佐料下火锅食用的美食,成为怀远的一道名菜。现在,50多岁的李朝林每天都忙于做这道菜,供给慕名而来的八方食客。
怀远古镇风俗习惯繁多,几乎月月有节日:正月“偷青”,二月结社,三月三赶歌圩,四月八蒸糯饭,五月赛龙舟,六月祭婆妈,七月供鬼神,八月拜月亮,九月九“打并伙”,十二月“打牙祭”。汉、壮、水、瑶等多个民族的风俗互相渗透、彼此同化。平日里,有人打陀螺,有人说书,有人唱戏。过年时,龙狮会舞,台阁顶马,排灯拳棒……从初一闹到初三。龙狮会舞里的龙是湖南滚地龙,狮是广东独角狮,也有壮家土猫狮,那模样怪得可爱。台阁顶马大体是装扮才子佳人、英雄好汉,取材来自各种不同的典故和传说。各路各派,五彩纷呈,凡此种种,构成了兼容并包、丰富多样的怀远民间文化。
在文昌街旁边的小巷子里,穆然伫立一间高大的哥特式风格的房子,据当地老人说,原来这里是大观寺,里边供奉观世音菩萨和十八罗汉。后来寺庙拆毁,法器无存。原来商业发达的时候这里香火很旺。佛寺一般不会建成哥特式风格,所以,原先这里并不一定是寺庙,寺庙可能是后来建设的,是商业繁荣带来的宗教文化。
<<<宜州古龙风光 覃晖/摄
而最具文化特色的当属中秋祭月活动。从古至今,怀远祖祖辈辈一直延续着中秋祭月的传统风俗,每年中秋节,怀远古街的供月一条街上,张灯结彩,喜气洋洋。当天,一般在上午9点,古街会举行开市迎客仪式,以崭新的风貌迎接八方游客。开市仪式过后,会举行各种祭祀活动。晚上8点,各路“神仙”纷纷从八方的云雾中降临怀远的祭祀台,在“神仙”们展示的各种法事下,祭月仪式正式开始,他们代表着广大百姓,捧上众多传统祭月供品,感谢上苍福佑怀远、泽及苍生,祈求福寿康宁、吉祥如意。接着,各家各户门前均摆桌烧香,展示着各式各样、形态各异的祭月供品,有画着嫦娥奔月、八仙过海、花鸟虫鱼等图案的传统“白月饼”,还有糯米做的大米饼,大的有十多斤。除了传统的月饼图案外,还有五谷丰登、六畜兴旺、七星伴月、姜太公钓鱼、金玉满堂、天女散花等图案。供品花样繁多,造型各异,有用柚子肉做成的狮子头、棉花做的兔子、萝卜做的灯笼、苦瓜做的蜥蜴、螺蛳盖做的蜈蚣、香蕉做的海豚、青瓜做的青蛙……此外,还有刘三姐、莫怀仁、阿诗玛、古代仕女等各种小人物手工品,这些供礼手工品的原材料全部采用生活中的各种食材,经过当地人巧手精心制作而成,它们图案形象别致、栩栩如生、活灵活现,让人看得眼花缭乱。
此外,怀远的山歌文化丰富而悠远,山歌传唱更是盛极一时。乾隆时期,曾任庆远府知府的商盘在《宜阳行春》中表露:“竹院松扉绕郭多,画旗彩索问如何。乡村儿女连群出,不打秋千但唱歌。”这是对这一带唱山歌盛况的描述。流传于乾隆年间的《龙江擢歌》,就收录了庆远府学廪生蓝景章描绘类似怀远镇唱山歌的情景:“登船齐渡北门河,半是民歌半壮歌。偏是鹧鸪情更切,遥从隔岸唤哥哥。”1930年11月,邓小平、张云逸、李明瑞率红七军进驻怀远,有过短暂的停留。这期间,为了补充兵员,部队号召当地青年加入红军队伍,红军战士便编了《苏维埃万万岁》的山歌,在怀远的街头边敲锣打鼓边演唱:“小弟弟、小妹妹,快快来、排好队。红七军,惩土豪,分浮财,为吾辈。打江山,砸铁链,求解放,全人类,为你我,为自由,苏维埃,万万岁。”至今,怀远的一些老人还在传唱这首革命歌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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