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了头发绿了山川(2)
一直致力于农田防护林建设的王树清,对农田防护林体系的建立有独到的见解,他说,林子不是一家一户能保护得了的,只有归集体所有,才能发挥最大的公益效益。说到目前有些地方的防护林被低价卖掉,被有的村干部据为己有,农民的血汗被破坏,生态环境被破坏,他非常痛心。他认为,建立防护林的公共管理机制是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、新林区亟待解决的问题。
针对林区如何解决生态贫困和生活贫困矛盾的问题,王树清也和记者进行了讨论,他说:“绿水青山本身就是金山银山,要把金山银山保护好、利用好,就要依托资源优势,建立资源合理利用的产业链,发展民有林经济,实现资源-产业-再生资源-产业的循环。”
王树清提了拜泉的例子,说:“拜泉变化可大了。120万亩人造林已到了间伐期,我们开始用樟子松造‘接班林’,把杨树改为经济林。联合国工发组织还把我们确定为绿色食品基地。”
作为全国人大代表,王树清曾在人大会上提了一个建议,就是把生态指标和可持续发展也纳入到干部的政绩考核体系中来。引起了很大反响。他说:“这对生态省建设意义非常重大,是治疗生态贫困的一剂强效药。”他告诉记者,目前,他正在学习和研究有关问题。
王树清出生在拜泉农村,年轻时就是县里出了名的庄稼把式。他对树的感悟和认知,始于他当生产队长的那一刻。当时,他才17岁。领着大伙儿干活儿时,他发现耕地被雨水冲出了一道道沟壑,过了水的地,长不出好庄稼;春天的风,几分钟就把种子上的覆土吹得一干二净,这让他很难过。从那时起,他便暗下决心,一定要植树造林,重整河山,保水土。3年之后,20岁的王树清当上了大队党支部书记,这为实现他的宏誓大愿,奠定了政治基础,在此后的40年间,造林是他从未间断的“施政纲行”。
当大队书记时,他带领乡亲做到了“要让种的树林‘屯穿裙子路镶边,围着大界造一圈’。”在光秃秃的几个白金屯里,营造出了一片绿色。
当镇党委书记时,他组织“四门绿化”,把10多平方公里的拜泉城,弄得郁郁葱葱。
当县长、县委书记时,他动员各界“山顶栽松戴帽子,坡面修梯田,田埂种苕条扎带子,退耕种草铺毯子,沟里养鱼修池子,坎内蓄水养鸭子,坎外开发种稻子,瓮地栽树结果子,平原林网织格子,全体开发办场子,综合经营抓票子”,在全县开展了前所未有的生态农业大会战,纵横交错的百万亩人工林,构成了一道道气势恢宏的绿色屏障。
当了副市长,王树清造林的激情未减,理想也更加坚定。在他的指导下,今年这个市高效造林15万亩;在全市的环城林建设中,至少节省资金上千万元。
记者手记
盖大楼与栽小树
路敦英
盖大楼与栽小树
,似乎风马牛不相及,但在拜泉县看到郁郁葱葱的山野,我忽然想到了这个题目。
为什么?因为这些年来,王树清把全部精力都用在包括种树在内的生态建设上了,一些楼、堂、馆、所显得的确有些矮小。
如何看待这个问题?
我想,这恰恰显示了王树清意识的超前与品格的无私。
盖大楼,快则三五个月,慢则一两年,就巍然耸立于闹市之中。百姓看得见、摸得着,既得名又得利。栽小树则不然。小树栽于荒山僻野,成材快则十五六年,慢则三五十年。没有一点“筚路蓝缕以启山林”的精神,是不会选择种树作为自己“政绩”的。这实在太累、太慢。前些年,个别地方不是发生过把山上的石头用漆涂绿充当“绿化”政绩的事吗?因为,靠栽树来显示“政绩”实在有点来不及!近些年,建筑行业是腐败案件的重灾区,有“大楼立起来,干部倒下去”之说,但到目前为止,还没听说谁因为种树“种”出腐败来了。
在生态建设方面,王树清有许多发明。仅种树方面就有杨树萌芽再生技术、樟子松袋装栽培技术、钎子浇水育苗法,等等。为什么他能有这么多的发明---实践出真知。三十年来,他黎明上山、披星归家,一万多个日日夜夜,才摸索出这些发明来。这与时下有些领导“坐在车里转一转,透过窗子看一看”是何等的差别!
一位领导送给王树清这样两句话:
三十年功夫不寻常,杰作写在大地上。
事实正是这样。许多人都有这种经历:坐汽车到拜泉县不用问,一见树多的地方就到了。
交谈中,王树清说,没有正确的政绩观就落实不了科学的发展观。这是肺腑之言。没有一个正确的世界观、价值观、人生观,什么信念能够支撑一个人坚持栽树30年!